无论亲不亲,阿尔温都会生气。
谢黎衡量一番,假设日后阿尔温出门,遇到哪只倒霉雄虫作死,以为阿尔温是得不到雄虫喜爱的雌君可以随意玩弄,结果肯定会被阿尔温无情虐杀。
有点钓鱼执法的感觉。
为了虫族本就稀少的雄虫着想,谢黎决定亲亲这只漂亮的小蝴蝶。
他拄着拐杖,踱步至笼子前。
灯光并没有打在笼子上,昏暗的铁笼中,阿尔温侧着身体,背对着所有虫蜷缩在笼子角落,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。
漂亮的肩胛骨沁出新鲜温热的血液,将凝固冷却的暗红血液层层覆盖,将墨色的战斗服浸染成了暗红。
冰山蓝的长发披散至腰间,因刚才的打斗,发丝凌乱地粘腻地身上,沾满了血色。
谢黎拄着拐杖,漫不经心地绕至笼子另一边,侵入独属于阿尔温的那片黑暗区域。
他绅士地单手反剪在身后,伸出另一只手,作出邀请的动作。
当然,如果他伸出的那只手没有握着拐杖,画面会像高贵的王子向落魄公主邀舞,十分唯美。
谢黎握着杖柄,圆润的红宝石探向蜷缩在角落里的阿尔温,轻点在对方的肩膀上。
阿尔温稍微躲了躲,但动作并不大,又在黑暗之中,不细心观察根本发现不了。
谢黎蹙起眉头,他肯定阿尔温不可能不想躲。
那么情况只有一个,阿尔温已经太过虚弱了,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。阿尔温号称军部的终极兵器,哪怕羽翼被摘下,也不至于虚弱至此。
或者说,阿尔温将所有的力气都用于抵抗某种侵食,无法再分出更多的力气。
阿尔温的精神暴动了。
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拖了多长时间,他的身体看来已经出现僵化。
这就是为什么脆弱的雄虫,在虫族中地位能发展如今横行霸道的程度。
雌虫战力再强,精神力失控如果无法得到雄虫及时的精神安抚,将会一步步僵化,最终肢体僵硬无法行动,直至死亡。
雄虫拿捏着雌虫的命脉。
红宝石贴着阿尔温优美的肩颈线往上,滑过布满血迹的脖颈,落在阿尔温的下巴位置。
谢黎稍抬起拐杖,托起阿尔温的下巴,目光落在对方脖颈上那个金属项圈,明显是高科技产物的项圈一侧,闪烁着三颗红光小点,规律地发出滴滴滴的轻微声响。
令人联想到正在倒计时的定时炸弹。
谢黎蹙眉,见阿尔温已经虚弱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,他放下拐杖,伸手探进笼子里,挑起项圈,询问道:“这是什么?可以解下来吗?”
这个项圈看起来令阿尔温很不舒服。
“谢黎雄子,这可是抑制环。”会长只以为谢黎没玩过抑制环,解释道,“这个残暴的雌虫正在精神暴动,解下抑制环会暴走的。”
谢黎懂了。
他在心里暗暗跟阿尔温说了句抱歉,他暂时不能帮阿尔温把抑制环取下来。
这玩意儿他在小说里看过,虽然不认同,但想想用在阿尔温身上似乎也不奇怪。
抑制环可是给犯罪雌奴使用的刑具。
谢黎松开阿尔温,正要收回手,悬在半空中的那只苍白的手突然被咬住。
“嘶――”他吸了口凉气,却没有抽回手,及时出声道:“没事,别大惊小怪的,别打扰我完成仪式。”
几个军雌已经冲了过来,却被谢黎的话及时阻止。
会长担忧道:“谢黎雄子,还是把最后一个仪式取消吧。”
谢黎没有搭理那群看好戏的雄虫,单膝跪下,视线与阿尔温齐平。
他任由阿尔温咬在自己的虎口位置,他在喝自己的血。
阿尔温无意识地抿了抿唇,干裂的唇瓣在鲜血滋润下变得愈发柔软,似是在亲吻他虎口那颗红痣。
谢黎蜷了蜷手指,指尖抚过阿尔温的脸颊,察觉阿尔温的情绪稍微平复。
他缓慢地收回手,见阿尔温抓住自己的手臂,身体前倾,乖乖地跟了过来,并跟着他的手靠在了笼子边。
两人在昏暗的角落,阻挡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谢黎将银面具移到脸侧,露出完美的下颌线。
阿尔温注意到谢黎的靠近,眸底流转冰山蓝的光芒,想后退躲开对方的碰触,可是本能驱使着他拼命去吮吸这只雄虫的血。
他第一次知道雄虫的血液中居然也蕴含了大量的精神力。
不过他并没有和其他任何的雄虫有过亲密接触,更不可能喝过其他雄虫的血。
他不知道是所有雄虫的血都如此,还是唯独眼前这只雄虫如此?
通过吸食血液获得精神安抚,阿尔温的精神暴动逐渐平息。僵化停止,并且随着血液在身体里流转,僵化的四肢得到了缓解。
阿尔温抬起沾满血液的脸,眸底的愤怒被疑惑取代。
就在此时,那个废物雄虫欺身过来。
温热的唇落在他的额头上。
很轻,很温柔。
就像小时候每次入睡前,雌父给自己讲完故事后,和自己道晚安时一样的吻。
他愣在了当场,望着这个F级的废物雄虫轻轻一吻后离开,对方的唇上还沾了自己的血。
他的脑袋被一只大掌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,耳边响起一句很轻的话:“乖,松口。”
荒谬的是,他把口松开了。
谢黎满意地收回手,将面具重新戴好,接过一个工作雌虫递来的绑带,摆手示意让对方退下,漫不经心地将白色绑带缠在手上。
阿尔温咬得很狠,伤口仍在流血。
绑带很快被渗出的血液染红,他心里还惦记着把阿尔温带回去治疗,不愿耽搁,再次询问:“现在可以带他走了吧?”
会长还想说服谢黎改变主意,却在对上那双血眸时,什么都说不出来了。
谢黎握拳抵在唇边,难受地轻咳两声,淡淡道:“阿尔温的财产,会一分不少地进到我的口袋,不会被某些雄虫瓜分,对吧?”
这钱要被抢了,阿尔温的黑化值又会一路狂飙。
会长愣了愣,连忙说是。
这是法律保护的,现在阿尔温是谢黎的雌君,理应拥有阿尔温所有的财产。
但会长一想到他们和达里尔雄子的恩怨,又担心起来。
谢黎不关心会长在想什么,他扫过旁边的铁笼子,一阵头痛。
目前的情况,放阿尔温出来他是不敢的,但把阿尔温关在笼子里带回去,阿尔温会不会再咬自己一口?
谢黎见会长命人将笼子抬起安排运送,他想了想没有阻止。
“对了,”他指向被丢在不远处的巨大羽翼,开口道,“那也是我的财产,也要带走。”
会长瞪圆了眼睛,苍白着脸命令工作雌虫照办。
谢黎忽觉后背一阵发凉,回头见到阿尔温那双漂亮的蓝眸里杀气腾腾。
始终没散去的雄虫间哗然声四起。
在虫族眼中,被摘下的翅膀就跟被截断的手脚,这玩意儿还要拿回家干嘛?!
“好变态呀!”
“不是吧?带回去干嘛?”
“卧槽!我知道了,他是想拿回去羞辱阿尔温。”
“嘶――想不到谢黎这么会玩,可以呀。”
“居然是恋尸癖!他不会是想把那只残暴的军雌带回去,等虫死了再……”